第38章
三十八 清风师兄
宁子濯坐在房中打坐,这也算是一种消遣方式,他感受着灵力在经脉中流转,一丝丝的壮大,丝毫不觉得枯燥无味。
只是今日他心神并不是特别安宁,在灵力运转到一半,宁子濯心神突然大乱,为了避免走火入魔,宁子濯从修炼状态中清醒过来。
为什么会突然心神大乱呢?宁子濯不解,心里慌得很,完全静不下来。
他在房中踱步,贴身存放的命牌突然发热,他迅速将命牌拿了出来。
在他的眼皮底下,属于凌旬的命牌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纹。
宁子濯大惊,心乱不已。
凌旬这才出去不过几日,究竟遇到了什么困难,竟然危及到生命。
命牌在不断发热,宁子濯觉得有些烫手,但是不敢松开。
他害怕自己松开凌旬的命牌,命牌掉落在地上,会四分五裂。
“这究竟是为何……旬儿遇到了什么……”宁子濯慌张不已。
宁子濯咬牙,将命牌放在桌子上,手中掐出几个手诀,然后将灵力打在命牌上。
命牌颤抖了一会儿,发出嗡嗡的声音,随后裂痕竟然渐渐愈合。
与此相对的是宁子濯身子在不断颤抖,脸色越来越白,手中输送的灵力也断断续续,仿佛下一秒就会断开。
宁子濯眼前有些模糊,他咬了一下舌尖,疼痛让他清醒,手中灵力输送又快上了几分,直到将裂痕全部抚平。
命牌停止颤抖,高温渐渐散去,上面光滑不已,没有裂痕。
宁子濯见状,这才松了一口气,再次将命牌贴身存放。正准备会床榻上打坐,走到一半,身子猛地一颤,张嘴喷出一口血,在床上染上了污渍。
宁子濯身子摇晃了一下,没有倒下去,但是此时他的情况并不是太好,嘴唇被鲜血染红。
宁子濯连忙盘膝而坐,驱动着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修复自己的身体。
他刚刚是动用了秘法,通过这个秘法,他的灵力能够传到自己徒弟那里,能保住自己徒弟一命。
但是这么逆天的秘法副作用也很大,宁子濯体内已是千疮百孔,灵力消耗巨大。
这种副作用甚至没有丹药可以愈合,只能让自己的身体慢慢愈合,这也会带来更多的痛苦。
前段时日在秘境里受的伤都还没有好全,此时竟然又受了伤。宁子濯苦笑,他这算是到了水逆的时候了吗?
“师尊,叶白榆又乱花钱了!”祁天遥在门口道,直接推门走了进来。
便看到自己的师尊盘膝坐在地上,床上一片鲜血,触目惊心。
“师尊!”祁天遥大惊,连忙走了进来,进来的时候还没忘记关门,以防有心之人发现。
祁天遥感受到宁子濯的气息尚且平稳,只是看上去恐怖了一些,心中稍稍松了口气。
他将床榻上的用品全部换了,掩盖师尊受伤的事情。他不准备将宁子濯受伤这个事情告诉叶白榆,叶白榆那小子呆头呆脑,万一说漏嘴,惹得那些魔修或者仇家知道,过来伤了师尊,那可就糟了。
祁天遥在周围布置了几个阵法,然后自己给宁子濯护法。心中也是有些焦急,明明在客栈门口和师尊擦肩而过的时候,师尊还是好好的,这才一眨眼功夫,师尊就受了伤。
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,可以排除敌袭,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师尊受伤……
宁子濯从入定状态清醒过来,便看到了自己的大徒弟坐在桌旁,桌子上还有着一个兔子玩偶。
“想不到你这么有童心。”宁子濯笑道,虽然受了伤,但是他要伪装出没有受伤的样子。
“师尊!”祁天遥看着站在面前的师尊,上下打量了一番,除了嘴角的血液和衣服上的血液,看上去没有受伤的样子,他才松了一口气。
祁天遥彻底放松后,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,他将叶白榆被骗的事情告诉了宁子濯。
宁子濯听了,一脸惊讶道:“他竟然会上当?这种骗局……”
他沉吟片刻,这才继续道:“让他花钱买个教训也成,免得以后再次被骗。”
“师尊,你怎么设了阵法?准备吃饭了,待会儿我告诉您一个好消息。”门外响起叶白榆的声音。
室内两人一愣,相视一笑,这还真是个呆子,竟然还没有察觉自己被骗。
宁子濯让祁天遥出去,自己换了一身衣裳才出门。
两位徒弟已经在下面的大厅坐好了,店小二也正在给他们上菜。
“师尊,坐这儿。”叶白榆笑道,给宁子濯拉开了椅子。
这段时期来小镇的修士很多,三人也没引起别人过多的关注。
宁子濯坐下后,叶白榆将自己买的石卵拿了出来,放在桌上,小声道:“师尊,你看这个!”
宁子濯心想:这就是叶白榆买的石卵吧,花了如此高的价钱,只可惜是个唬人的东西。
他故作疑惑的配合道:“这是什么?”
叶白榆一本正经道:“这可是异兽的卵,可以从里面孵化出很厉害的异兽,将它培养大后,可以让它看守宗门。”
叶白榆一副求夸奖的样子看着宁子濯,宁子濯想到这只是被骗了,就忍不住想笑。
他笑着接过那颗石卵,端详片刻,突然将石卵磕在桌子上,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,那颗石卵一分为二。
叶白榆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,那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蛋,竟然就这样破了!
宁子濯故作惊讶,悄悄将放在石卵下的一颗小石头收了起来。
在拿到石卵的时候,宁子濯就确定自己的徒弟被骗了,石卵里虽然有灵力传出来,但是里面没有任何生命气息,就是一个死物。
宁子濯一脸愧疚的将桌上裂开的石卵收好,随后从石卵中拿出了一株药草,正是这株药草有着灵力,这才会让叶白榆误以为这颗石卵是异兽的卵。
叶白榆看着那株药草,眼睛慢慢睁大,里面是不可思议。
他……竟然真的被骗了,这哪里是什么奇珍异兽的蛋,这只是在药草外面裹了一层石头!还花了他那么多钱!这株药草还是最常见的药草,市场价连他花的百分之一都不到。
“师尊……”叶白榆欲哭无泪的看着宁子濯,从师尊手中接过那株药草,将桌上的石头残渣聚拢,放在一个小盒子里。
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祁天遥在一旁憋笑得痛苦,他咳了几声,故作担心道。
叶白榆幽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师兄,没有吱声,将所有的东西都弄到盒子里,将盒子关好,放回了自己的储物戒里。
宁子濯安慰:“这次被骗,涨了些记性,以后遇到这种事情,就不会上当了。”
叶白榆痛苦点头,不想说话。
这时候店小二将最后一份菜端了过来,还有一个小木桶,里面装着米饭。
桌上都是一些很家常的菜,香味一直往宁子濯鼻子中钻,让他有些嘴馋。
特别是桌上那道酸菜鱼的味道,开胃的酸菜让人生津,鱼肉细嫩,混合着酸菜的味道,让人欲罢不能。
将酸菜鱼的汤汁淋在米饭上,美妙的味道让宁子濯根本不想停下来。
直到胃被食物填满了,宁子濯才停下筷子。吃饱喝足,睡意渐渐涌了起来,他跟几个徒弟打了一个招呼,便上楼回自己的房间。
叶白榆还沉浸在痛苦里,碗中的米饭没有怎么动过。突然,他猛地将碗放在桌上,手一撑桌子站了起来。
祁天遥被吓了一跳: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
叶白榆咬牙切齿道:“我要去找那奸商算账!”
说完,不等祁天遥有什么反应,他匆匆离开了客栈。
最后自然是没有找到那个奸商,等叶白榆赶过去的时候,那个商人早就不见了,只留下空空的摊位。
他沮丧的走了回来,祁天遥正站在客栈门口等着他。
见叶白榆回来,祁天遥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,轻叹道:“傻子。”
随后趁叶白榆还没有反应过来,他迅速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第二日一早,宁子濯从修炼中清醒过来,体内的伤还没有好,隐隐作痛,但是不影响他的正常活动。
他带着两位徒弟朝天门宗走去,他们周围不知经过几辆马车,目的地都是天宗门。那些人形色匆匆,和宁子濯的不疾不徐形成了对比。
这场盛世是天宗门成立千年,广邀天下修士前来做客,是无比盛大。
原身还在天宗门的时候,天宗门每隔五年就会在这种日子举办盛世,他见得多了,没有什么感触,反倒是有些厌烦这样的形式。但宁子濯不一样,他对这种东西感到好奇和期待,这种盛世就意味着会有很多人来到这里,也就是说能有很多吃的!
祁天遥和叶白榆跟在宁子濯身后,看着宁子濯手中抓着糖葫芦,丝毫没有形象可言。两人都只自己师尊的性子,也没多在意,甚至还多买了些糖葫芦跟在宁子濯身后。
宁子濯走了半天,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走到了天宗门的门口,门口有着一个弟子接待宾客,年纪比凌旬都要小一些,却板着一张脸努力做着自己的事情。
试图三人走过去,那位弟子照常过来接待,在看到宁子濯时,表情僵硬,竟说出几个字来:“清……清风师兄。”